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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名520】溯洄之叹(一)

皇剑孤臣(屠苏孤辰)/名剑绝世

520活动文

不知所谓的西幻背景,人类(半精灵)孤辰/蛇魔绝世

有bug,ooc莫怪


晚间的酒局上不少人都被灌得迷迷糊糊,组织人本来想直接在楼上酒店给每个人开个房间过一夜,却不想原本已经趴在桌子上没动静好一会的屠苏孤辰听见之后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坚持要自己回家。

“哟,是不是家里有人了,所以不敢不回?”

周边一圈醉鬼听了都哈哈哈笑起来,一个个来了精神问他什么时候发喜帖,屠苏孤辰只是扶着墙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又要跌倒。既是如此,总不能放他一个人这样回家,便有尚能把话说圆的同事被推出来送他。

二人打车到屠苏孤辰家楼下。屠苏孤辰推开车门,刚跨出一步又差点歪倒了,原本只打算送到这里的同事一看困意立马消了,连忙跟上去扶着,送他上楼。

“叮——”

电梯门开,屠苏孤辰被架在同事的肩膀上拖出来,两人磕磕绊绊在走廊里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正确的门牌号,屠苏孤辰的手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找不到钥匙,那位同事便直接上手敲门,用力不小,砰砰的声音回响在楼道中。

屠苏孤辰突然意识到什么,清醒了一点,刚要开口,却见面前的防盗门向外推开。

温暖的灯光从里面倾泻出来,一“人”背光立在门内,穿着浅色的亚麻布裙,柔顺的银发披到腰际,厚厚的额发下是一张少女般柔和姣美的面孔,低垂着眉眼,乍一看来实在是个非常合适的妻子——如果忽略裙摆下粗大的白色蛇尾的话。

纵使屠苏孤辰反应再慢也知道事情不对,往前冲了一步想挡在同事与牠之间,然而已经站不稳的他又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朝牠的方向压过去。

牠的身体晃了晃,勉强接住了屠苏孤辰,扶着他站稳,摇摇晃晃地架着他来到靠近门口的扶手椅,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转身面对屠苏孤辰的同事。

身后的同事从屠苏孤辰又差点摔倒的惊吓中回过神,吸着气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那人说,“我差点以为今晚这就前功尽弃了哈哈哈哈……”同事好像一无所觉,就站在门口对牠说话:“……你就是孤辰的女朋友吗,果然,非常漂亮嘛,怪不得他一直藏着没让我们见过……”

“……啊没事没事。”

“是吗哈哈哈哈……”

……

这很奇怪,屠苏孤辰靠在椅背上,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们。

从头至尾都是同事在不停的说话,而牠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有玉白的蛇尾偶尔不自觉地晃两下。

牠不会说话,或者说牠不能说话。屠苏孤辰不知道牠是否曾经能够说话,只知道自第一次见到牠便看到牠的喉咙上有一个深深的伤口,应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捅进去刺伤。

然而此刻同事却好像与牠交流自如——在屠苏孤辰并没有听到牠发出一点声音的情况下。

“……啊不用谢不用谢,既然人我送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再见啊!”

“……当然,哈哈哈,好好。”

……

同事离去之后,牠关上了门,重新上了保险之后才转过身来看屠苏孤辰,蛇腹滑过光滑的地砖,动作有如水波一样优美流畅,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愈来愈近。牠来到屠苏孤辰面前仰起头,微凉的手指摸上他的脸,屠苏孤辰把自己的手覆上去,轻轻摩挲牠的手背,看着牠微微皱起的眉心笑了出来。

“我没事。”他安慰道。

对方的表情仍不放松,屠苏孤辰低低笑了一声,又说:“没事的。”

他一直觉得他们的相遇早有注定,此后的生活也如同码在鱼缸底边的鹅卵石一般一览无余。他们每天相依而卧,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对方的心口,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陪伴。


天井下,脱下铁甲的年轻骑士拧干不知道哪里借来的旧毛巾,略略擦了下脸和手便搭在木桶边沿,落在水中的太阳晃了晃一阵晕开。水面反射而出的光稍微有些刺目。皇剑孤臣眯着眼抬起头,便见到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立在廊柱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僧侣长袍,却和他在外面见到的那些神职人员有着微妙的不同。

“你该去接受祝福。”少年说。

皇剑孤臣手上顿了一下,回道:“我只是想先清理一下。”

阳光落在骑士还滴着水的金色头发上,好似为那些个空明的水珠增添了重量,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洇湿了他的衬衫,隐隐透出其下皮肤的颜色。他低下头收拾刚刚脱下的外甲,过于俊秀的脸便又半隐在凌乱的刘海之下。

少年上前几步,皇剑孤臣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手上加快了速度,便搞出了一阵急躁的乒呤乓啷。那人在不远处停住了,说道:“你身上的气息很特殊。”

他动作又停了片刻,不过不是很想说话,只是继续自己的事。

“需要我帮你吗?”那少年又问——明明是问句,他却没有等待皇剑孤臣的回答,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开始念诵。

皇剑孤臣终于抬头看他,闭眼默念的少年浅色的嘴唇微微颤动,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自上方投射而下的金色阳光有如圣光加身。

随着少年的动作,一股暖流在他们身边汇聚,细风如语,皇剑孤臣隐约听到梦幻般的吟唱声于他耳边萦绕,莫名而起的柔和力量开始充盈他的身体,先前对魔类的战斗中伤口沾染上的死气一扫而清。

他原本就半蹲在地,仰头望着这个少年沉静的面孔,看着对方飘荡的发丝衣摆随着术式的结束而落定,单膝着地,身体微微前倾,低下头。

名剑绝世睁眼后看到这副景象,惊到一瞬,愣了一下才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欲扶起他。然而皇剑孤臣会错了意,见此便自然而然以双手小心接住,虔敬地俯首靠近无一缀饰的纤细手指。原本心里还莫名其妙,看着那个半精灵鲜红的嘴唇离自己的手指越来越近,一股热气冲上名剑绝世的脖子,他急忙抽回手往边上跳开。

皇剑孤臣疑惑地抬起头,还能看到对方脸上没有散去的羞恼。

“你在做什么!”他将先前那只手藏在另一只手后面贴在胸口。

“阁下——”

“不要想当然,我并非教庭的神官,甚至未曾受洗。”名剑绝世侧过身以挡住自己的表情,又补充道:“刚刚只不过是一个净化的咒语而已。”

皇剑孤臣仍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异信者可以获得女神的允许,使用那样的治疗术,但还是真心实意道:“多谢你。”

绝世忍不住又转头看他,其实皇剑孤臣半精灵血统的外在表现并不是很明显,除了极浅的发色,便只是几近透明的肤色了。他的眼睛是更贴近人类的金棕色,明明是很深邃的眼窝,神态却有一些迷蒙,看着像是纯然无它的真诚。名剑绝世被这样看着,咳了一声,抬起手握拳在自己脸边挡了一下,他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个人被排挤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种族问题吧,按他对圣殿底下那群乌合之众的了解,说是因为嫉妒皇剑孤臣长着张更能讨女性欢心的小白脸大概更可信一点。

“呃咳,那你继续,我先走了。”他转身朝来处走去,刚迈出两步,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声。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名剑绝世回身,看到皇剑孤臣已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来,压过他半头的身高让他不得不稍微仰起头。

“我叫皇剑孤臣——”

我还知道你本名叫屠苏孤辰——名剑绝世在心里说。

“——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绝世退了一点。

“你帮了我,日后我该有所报答。”皇剑孤臣说。

“不过顺手而为。”啧,刚刚不还爱理不理,他心中暗道。

“滴水之恩当——”

“行了行了,”绝世阻住他的话头道:“绝世,我叫名剑绝世。”

他们仍立在阳光之下,高高的青灰色的石廊投下的阴影尚有数步之遥,抬头是纯净碧蓝的天空,白色的飞鸟振翅飞过,留下一串呼啦啦的风声。


后来皇剑孤臣从他处得知名剑绝世是当时他们所在教区主教白羽忘云僧唯一的弟子,有着令人羡艳的魔法天资和名师传承,地位超然。这便让对方先前说的话显得有些奇怪,但深思也想不出什么,皇剑孤臣不再多想,只是时有留意相关的消息。他虽然做出了那个承诺,但平时需要随着骑士团各处奔走,在那以后便没什么机会再见到对方,即使后面终于有一次再来到西煌教区,皇剑孤臣来到之前见到名剑绝世的教堂拜访,却得知对方已经外出远游,也不知道回归的日期。

皇剑孤臣出身的屠苏氏族临近精灵的领地,与精灵世代为仇,而他却是人类与精灵结合而出的孩子,父亲过世后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即新的领主派去圣殿服役。圣殿是教廷与贵族的角力场,贵族子弟被收入圣殿下镀金是常事,但屠苏孤辰身份尴尬——地处极深内陆的屠苏家族自百年前便受命守卫女神的森林,为在边境之地与精灵对峙而训练出的强大武力便成了教廷内权力撕扯的焦点之一,支离破碎的历史阴谋常常在刻意地遮掩下避免流传于世人之口,曾经的鲜血与仇恨却以坚硬的血痂无时无刻提示着岁月不该遗忘的残酷。胸前项链上那些面貌相似的女神圣像并不能让前尘旧怨因他们看似虔诚的共同信仰而化作尘烟随风而去,相对的却会在日积月累的更多摩擦中一步步加深,最终便落实到一些更加具体的事情上去,比如教廷对屠苏家的领地越来越苛刻的赋税徭役,比如途经森林的教团商队意外遭逢的流寇劫匪,再比如,一个被家族抛出来的混血靶子,一个过于优秀以至于刺眼的弃子。

没有人会不在内心深处承认,皇剑孤臣的配得上他手上那把在所有人中独独选择了他的圣剑,皇剑孤臣战绩武功配得上他得到的所有荣誉和赞美,但人性之嫉妒难以容忍至善至美之物完好骄傲地展露在阳光下。

而他却好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一如既往的完美操行让绝大部分攻讦污名无处生根,只剩下一些无聊的捕风捉影让始作俑者咬牙切齿。

这一切都很难不让人感到好奇。

名剑绝世盘坐在货堆顶上,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出神间视野正对着前方挺拔背影。

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三年,名剑绝世都快忘了这份微末人情。

重逢之时名剑绝世正在与药材商讨价还价,不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几块金币放在他们面前。

“够了吗?”皇剑孤臣的声音从他左边传来,距离太近,磁性而温柔的嗓音炸得他汗毛竖起,脖子一抖差点跳起来。

在绝世转头看他的空隙里药材商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那那些金币都收进了钱袋里,闹市里混乱的人畜喧嚣中仍能听清金属钱币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轻灵悦耳,尤其是眼前有一张出自精灵血统而过于秀美的脸,且近在咫尺,容华之盛让周边道路上无人清理的牛马粪的臭味都变得遥远了起来。

“你——”名剑绝世从愣怔中反应过来,那边药材商已经连说够了够了,一溜窜过店面招呼学徒去给他拿货,转眼没影了。

“——你这是在装什么大款!”他又转回来说:“骑士阁下,你刚刚给出的金币够我要买的三四倍数量了,让这种好事不干的奸商赚到额外的钱,你不觉得羞愧吗?”话语中咬牙切齿,不知是在骂那个药材商,还是在骂皇剑孤臣。

不想皇剑孤臣听了却未作任何辩驳,乖乖低下头来道:“抱歉。”

名剑绝世不过为了撒口头上的气,见他这么顺服才是真的惊到:“你道什么歉呢?”

“是我的错。”他说。

这句话终于让绝世认识到传言的逻辑是如何串联起来的,心中复杂,半是恍然半是疑惑,夹杂着嫌弃和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既然如此,你得再帮我做点事。”名剑绝世说,送上门的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接下来名剑绝世从刚刚的药材商那里磨来了他们应得的剩余货品,又买了些粮食,拉满了一车——当然粮食的钱和马车租用也是从皇剑孤臣的钱袋里掏,对方甚至还主动提出友情担任车夫一职。

名剑绝世往后一仰,重重倒在了装药草的麻袋上,前面的人感觉到马车不一样的震动,回过头看到绝世尚且盘着的腿,以及再往前,在阳光下白得发亮的下巴和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的浅蓝色衣袖。


(未完,实在来不及肝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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