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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情】关于我被一只小鸟撞断腿后和它成为病友这件事(十一)

愁未央X慕容情

有bug,ooc莫怪

第十一章


愁未央感觉自己有点认知失调,把慕容情那样的美男子和坏脾气的小鸟联系起来确实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他一想起来便忍不住笑,再想便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绞痛。

他在捡到慕容情的那天晚上,从小鸟身上剪下一根被烧焦的翎羽,有点像孔雀的尾羽,末端都有个蓝眼睛一样的色环,只是小鸟的羽毛主调还是金黄色。愁未央见过他自溶金的朝阳飞来的样子,仿佛挟着长风和火焰,要点燃世间一切罪恶苦痛;他也确实应当是从火焰里飞出来的,只是愁未央没有想到这生于烈火的凤凰大概也是怕火的,会被火烧黑了羽毛,灼伤了血肉。那根羽毛上还带着香气——自骨与血中浸染出来的味道,在月光下靠近的香气,在雨夜里凋零的香气,自梦境中飘来的香气……好像还有更久远一点的来处,混合着血的味道和急促的呼吸,刀锋和汗液,酒精和花香。

前度在薄情馆,大堂经理富长贵和那位名叫艳无双的女士的态度说起来几乎可以看作明示了,但愁未央一心想着小鸟,想象力始终没有大胆到跨越物种,此刻回想起来,慕容情应当一直在暗中观察。

那么他又是怎么想的呢?那样不辞而别以后,他是否也在思念自己呢?他到底不是真正无知无识的小鸟,不会把自己完完全全看作是一只鸟而单纯地活在他人的屋檐之下,虽然或许有的时候会像鸟儿一样开心就唱歌不开心就啄人,会像所有渴望温暖的生物留恋于抚摸和拥抱。

说起来,拘束一只本应自由飞翔于九霄之上的神鸟这件事,现在看起来好像过于简单了一点:宿贤卿用抚育和教导役使他杀人害命,那个白发男子用温情让他放弃广阔天空,自己也曾给他戴上伊丽莎白圈——愁未央忍不住想笑,但一边又心痛到内伤。

愁未央也曾用说不清的因果恩怨换得他的日夜相伴。


再来到薄情馆。

鹂大娘看到有人进门便没心没肺地念起迎宾词,而富长贵抬头看到是愁未央,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方面愁未央是馆主的救命恩人,理应好好招待感谢,不能怠慢;但是他又离馆主的秘密太近,并且不休不挠,还胆敢在薄情馆大堂讲馆主变成鸟的时候的丑事。他倒不是怕馆主真的厌恶这个鬼医先生,只是假如慕容情脾气上来了,被折腾的还是自己。

这次来薄情馆愁未央没有带女儿,虽然他相信雪儿很乖,但是小动物们对个头刚到成年人的腰部的小孩子的警惕总是与生俱来,他如果想要见到小鸟,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他当然有把艳无双的暗示放在心上。虽然两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但是以他还是小鸟的形态时的所为,以及观察这个薄情馆的布置安排,慕容情应当是一个很爱玩的人——或者说鸟。他不喜欢现于人前,深居简出,日子总是无聊居多,无聊了就要找乐子。

折腾别人也是乐子,折腾自己也是乐子。

富长贵心里战战兢兢,但上门的贵客终究不能怠慢,还是得给人家安排好。准备给愁未央房卡的时候艳无双又碰巧经过,她往柜台里面绕了一圈,笑眯眯地给他换了个房间。

艳无双带愁未央去客房,这次的有点高,在二楼。她先一步打开房门走进去,开灯,拉开窗帘。愁未央走过去。

春天回暖,金乌沉没的时间也稍稍延长一点,昏黄的余晖里有一个小院子藏在花木之中,周围稀落的路灯星星点点。院中小楼上的窗子里亮着灯光,窗前有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在做什么。愁未央应当见过这个窗子的。

“谢谢。”愁未央转身对她致谢。

艳无双摆摆手,又提醒道:“小鸟最近心情不太好。”

愁未央点点头。

“那我走了,有事可以呼叫客房,接下来请自便。”说完,艳无双退出房间。

愁未央这次没有订家庭套间,只是一个普通单间,地方不算大,装修得很温馨。他长久地注视着那个窗口,直到最后一丝余晖散尽。


薄情馆内温泉的公共池也是分很多个小池,期间花树掩映,水雾弥散,水声泠泠。因为是工作日,最近也没什么节假和特别的活动,所在偏僻的薄情馆温泉内客人并不算多,愁未央走进去的时候本来就没几个人,越往深处越是清幽。垂丝海棠正是花期,粉色的花朵一团一团地缀在树上,照着昏黄的灯火,四下无风,热气氤氲,熏得人的脑子也飘飘欲仙,前方又有清甜的花香——等等,花香?

愁未央顿住脚步。

前方有人舀起一捧水倒在自己的手臂上,烟纱雾幔间现出一截雪玉般的肩颈,深色的发丝湿湿贴在上面。

慕容情近期心情不佳,阴雨连连是一件事,剑之初来而又往是另一件事。晚间发现自己院子里的池子排水坏了的时候,富长贵简直面如死灰。他心里暗想:我真的这么讨人嫌吗,不过是换个池子泡澡的事情罢了。所以他沉浸在自暴自弃的情绪里,完全没有发现富长贵和艳无双的表情都有点诡异。

所以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来人显然对薄情馆提供的木屐还很不习惯,走路很慢,有点不连贯;那个人停在自己身后不远的时候也没有在意,毕竟很快便听到下水的声音,只是寻常的客人而已;然而当他感觉到那道目光自始至终都黏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便很难再忍受下去了。

慕容情艰难地按捺住作为杀手养出来地直觉和行动力,转过身,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将将要吐出的那口气又憋了回去。

愁未央被发现自己不太礼貌的注视的时候也没有收回视线,接着和慕容情互瞪。或者说是大大方方地接受慕容情单方面的眼神绞杀。如果慕容情没有看错的话,他还在笑。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又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来观鸟吗,要不要给他一个望远镜?慕容情的耐心终究还是不够用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带上伊丽莎白圈的日子,如坐针毡,如火焚心。

他稳住呼吸,开口:“愁先生应当知道这样看着别人非常不礼貌。”

“抱歉。”愁未央好像刚刚才发现一样,稍微转了一下头。

他还在笑!


慕容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带着愁未央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甚至开始为他泡茶。

他觉得愁未央的存在就好像是为了克他的,自己在他面前总是无可奈何,诸事不顺。

路上的时候,慕容情忍不住问他:“愁先生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慕容。”愁未央回答,语气真诚:“你可以叫我未央。”

忍耐啊慕容情,这是你欠他的。慕容情加快了脚步。

愁未央走在后面有点吃力,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慕容情给茶壶茶杯过了一遍水,茶香渐渐有盖过赞羽优昙的趋势。他小心地撇出茶沫,腰背挺直,微微低着头,手臂抬得有点高,动作却很稳,细细的流水声让愁未央想起他刚刚是如何将水自肩头浇下,从袖口露出的洁白的小臂在灯光下过分亮眼。

“好香,是云上清露?”

“你上次来没有喝过吗?”

“别人泡的和你泡的不一样。”愁未央还是笑眯眯的。

慕容情瞪他一眼,将茶杯推到愁未央面前:“我泡的太浓了,你最好不要喝。”喝了你到天亮也睡不着觉。

“那就太失礼了。”愁未央摇摇头。

房间里的摆设不多,窗台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白文鸟,此刻大概是蹲在那里打盹享受难得不被慕容情骚扰的悠闲时光。

愁未央看着文鸟,问道:“像这种鸟一般不是都会养一对吗?”

“我喜欢养一只,那我就养一只。”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样它也太孤单了。”

“我不会让它无聊。”慕容情视线转向手边的逗鸟杆。

愁未央也注意到了,造型奇特的深色木杆,上面点缀着金玉宝石,上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到慕容情就拿在手中,相较在他这里看到的其他东西实在过于华丽,便好奇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慕容情不说话,简直想把手里的茶壶扣到他的头上。

而这边愁未央看着慕容情濒临奔溃的脸色,心里也有了猜测,实在不忍再添一把火。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移话题:“谢谢,慕容泡得很好。”

“哼。”这是需要你表扬的事吗?

“慕容应该知道我是追着一只小鸟过来的。”

你确定还要在我面前提这个?

“我后来才想到我的想法有点欠考虑,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与我在一起很开心,不该弃我而去。事实上他可以做他想做地任何事情,而不是被所谓的恩情牵绊,呆在狭小的樊笼里。”

不要自作多情,我才没有。慕容情低头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后来我看到他身边也有关心爱护他的朋友环绕,本来以为这样就很好了,但我看到的他却始终不能开心。”患得患失,坐困愁城。

你又知道什么。慕容情转过头,白文鸟哆嗦了一下从美梦中惊醒,扑棱了两下翅膀,小脑袋开始四面转动。

“他应当也明白自己在为何而苦,想要得到解脱,甚至给自己取了个很无情的名……”

“你想说什么!”慕容情打断他。

“我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愁未央看着他。

他从来嘴角噙笑,眼中却难得一点欢欣。我希望他不再为情而苦,为情而忧,恨不能恨,爱不敢爱。我希望他能回到无拘无束的蓝天里,从他所愿,得他所欲。


早在愁未央上学的时候就知道靠近大学城有个奇怪的教堂,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教堂的名字叫十真掌天殿。

有个寒假父母出差,他就干脆呆在学校里。晚上他从图书馆回来感觉宿舍里的气氛有点不对,毫无准备地关上了门,便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倏然停止,血腥味、花香味、火药味,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涌动。外面漫天风雪,里间树影森森,愁未央拿起塑料晾衣杆,一步一步朝卫生间走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刀贴着自己的耳朵飞入身后的木门,门枢嘶哑地喊了一声,晃了两下。

眼前的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有着过分纤细的脖子和手臂,过于宽大和单薄的衣服已经透湿,贴在他的身上,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里看不清是血还是水。

少年贴着墙站着,微微颤抖,手里握着另一把刀,盯着愁未央的眼睛里除了惊惶还有其他的东西,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我最终还是陷入卡文了,第一次有了这么喜欢的西皮,第一次有了写文的勇气,两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加在一起本来应该更加开心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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