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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佛】萍开水月溶金影(三)

缎君衡×楼至韦驮

厉族一统天下if线

有bug,ooc莫怪

阿冰哥这么浪的人竟然没有达成过调戏佛妈成就简直太没道理了

既然天佛灵珠救了冰冰一次,那在另一个世界让冰冰因为恻隐之心帮佛妈一回也算因果吧

第三章


 



 

缎君衡提议道:“如果至佛同意,缎某倒是有办法先帮质辛暂且封印三元。这样即使质辛的存在为人所知,最差最差,也要瞒住他魔子的身份,否则佛厉都不会容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刚刚这种情况再发生,学习控制佛厉魔三元的事可以等他再大一点,时局再稳定一点的时候考虑。”


 

楼至韦驮想了一会,轻轻点了下头。


 

他看着缎君衡走过来,右手食指在质辛身上的几个穴道上点过,最后落于额心,嘴上默诵口诀,三元光核慢慢隐没,最后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缎君衡真心实意地笑了。


 



 

质辛醒来地时候看到母亲坐在他身边,终于松了口气,把头埋进母亲怀里。


 

他不敢再问母亲之前去了哪里。


 

楼至韦驮想了很久,如今情势,杀天之厉未必是唯一的选项,但如果要杀天之厉,五剑聚齐仍然是唯一的选项;即使要为了止息兵戈而不杀天之厉,仍然应当保留五剑的威慑,但时局又哪里能容得他来选择?他不可能一个人在外游走太久,前往佛乡偷偷和裳璎珞接触,是比直奔矩业烽昙处好得多的决定,而质辛,最好的办法就是路上找一个可靠的人照顾他,缎君衡或可考虑,但他来自中阴界,曾带着目的与厉族合作,刻意接近自己或许另有所图,仍然需要防备,但如果真的让他带着质辛离开苦境,日后很多麻烦也都可以避免。


 

二人各怀心思,天亮后便不约而同地往天佛原乡的方向。缎君衡见楼至韦驮并未阻止,便放心地跟在后面。


 

路上缎君衡老是想逗质辛玩,在楼至韦驮注意不到的角度扮鬼脸或者拿出零食显摆。一开始质辛不为所动,但毕竟是孩子,看多了心里就有点跃跃欲试,每次把渴望的目光转移到别的东西上面都非常艰难。


 

“如果喜欢就去吧,记得道谢。”楼至韦驮突然这么说,把缎君衡也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人,树叶滤过的光斑落在他身上,柔和得像一团棉花,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质辛从母亲身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缎君衡面前,睁大眼睛看着他,缎君衡玩心起了,两只手在怀里掏啊掏,最后伸出来两个拳头。


 

“一只手里有糖,一只手里没有糖,你猜是哪一个?猜对了那个糖就给你!”


 

质辛左看右看,神色郑重,过了一会终于伸出手,指尖从这里晃到那里,最后好不容易指定缎君衡的左手。


 

“你确定了吗?”缎君衡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质辛又不确定了,他迟疑了一下,又指向右手。


 

“这次确定了吗?”缎君衡笑容不变。


 

“嗯——”质辛还是不能确定,又想改成左手。


 

“你这样一直改下去永远吃不到糖哦。”


 

质辛最后指向右手,说:“不改了。”


 

“真的不改了吗?”缎君衡又逗他。


 

“不改了。”质辛忍住想改的冲动说。


 

“真的不改了吗?”


 

“不改了!”他有点生气。


 

缎君衡见好就收,右手手心朝上,五指张开,一颗糖藏在手心。


 

质辛惊喜地接过糖,然后看见缎君衡张开左手,里面也有一颗糖。


 

他睁大了眼睛。


 

“哈哈哈哈都给你啦!”缎君衡得到想要的表情,把第二颗糖也放到质辛手中。


 



 

质辛渐渐和缎君衡混熟了,有的时候也会由他抱着质辛赶路,三人心中都有某种预感,只是没有人说破。


 

一路上再无风浪,到了距离天佛原乡十多里的一个集镇,正午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质辛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欢乐的景象,心里非常好奇,缎君衡便提议带质辛去玩一玩,楼至韦驮没有反对。


 

街市上行人熙熙攘攘,小摊挤得满满当当,从这头排到那头,质辛什么都想拿起来看一看,缎君衡给他买了几个小玩意,楼至韦驮也没有阻止。逛完了一圈,三人找了个面摊坐下来用餐,缎君衡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两个人,出来这么久也该给他们带点礼物,便让楼至韦驮在这里等自己,一会就回来。


 

小镇临水,河道船坊穿流其中,再远一点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


 

楼至韦驮望着那边的湖面,带着水汽的风迎面吹来,心里繁杂的思绪一扫而空。


 

一只手自身后拍上他的肩膀,楼至韦驮汗毛一立,转头却看到缎君衡笑着站在那里。


 

“质辛想去湖上玩玩吗?缎某租了一条船。”质辛当然愿意,他又看向楼至韦驮,“至佛觉得如何呢?”


 

楼至韦驮点点头,说:“可。”


 

另外两人一起欢呼一声,缎君衡把质辛抱起来,走在前头。


 

河边游人如织,缎君衡带着楼至韦驮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他租的船,是一个精致的画舫,两侧竹帘卷起,中间一张矮几,上面还有熏炉和茶壶。缎君衡抱着质辛先一步跨上去,坐了下来,楼至韦驮随后跟上。


 

小船晃晃悠悠地离开水岸。碧绿的水波好像触手可及,质辛歪倒在一边想去玩水,被缎君衡及时发现抱着腰拖回来了,一大一小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就像一对寻常父子。


 

楼至韦驮安静地坐在另一边,看着他们玩闹,心中的块垒微微松动,微微眯起眼睛。


 

那一边缎君衡却是看呆了,脱口道:“至佛的法相确实无愧于天佛之名,至圣至美。”


 

楼至韦驮一愣,脸上那些微的笑意消失无踪,淡淡地说:“勿妄言。”他转头不再看这两人。


 

小船越漂越远,周边逐渐不再看得到其他游船,只能看到无边的水波。


 



 

“呜——”


 

楼至韦驮抬起头,却见对面缎君衡突然捂住质辛的口鼻,质辛手脚无力挣扎,只能用眼神向母亲求救。


 

“缎君衡!你——不是缎君衡!”他直起身,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湖心静止已久的画舫一阵轻微摇晃。


 

“耶,勿要轻举妄动,否则——”质辛已经失去意识,那人的手掌下移,摸到质辛的脖子。


 

“水之厉!”楼至韦驮并没有一点放松,只一膝着地,手中暗暗蓄劲。


 

紫色的衣物上白光瞬过,重现为浅蓝色,面目亦如水波变换,改为另一张英俊可亲的脸。


 

“叫我爱之厉,或者,祸随剑殃——冰无漪。”


 

“哼。”


 

“在水中我本就占据地利,且早已布置好困阵,何况还有人质在手,天之佛,不如听听本公子接下来话,不会太过为难吧?”


 

“你要说什么?”


 

冰无漪仍然悠闲地坐在原位,怀中抱着昏迷的质辛,他轻轻抚过质辛的脸,开口道:“你应该感到幸运,最先遇到的是我爱之厉而不是其他人,他们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这个孩子就不会有事,我甚至可以给你时间安排好他的一切。”


 

“或者你现在杀了他会更好,”楼至韦驮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就算有这些所谓的优势,又能在我手下过几招?”


 

“哦?天之佛,你竟然要杀自己的孩子吗?”冰无漪脸上故作惊慌,身体岿然不动:“说实话我真的非常好奇,到底是谁这样厉害,让至圣至洁的天之佛爱恨交加,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生下一个孩子?和你亲密的人并不多,是缎君衡吗?我看他对质辛很好。”


 

“胡言乱语!”


 

“看来不是,难道——是蕴果谛魂?”


 

“放肆!”


 

看楼至韦驮情绪被轻易挑动,怒气濒临极限,冰无漪不再刻意挑逗,换了个话题:“看你行路方向,你本就是想去佛乡与裳璎珞汇合不是吗?天之佛,以现在天佛原乡的态度,再去寻他们也不过是绕个弯回到我们手中,只是这个孩子的下场可能就不会那么好说了,若是没有捅出来,佛乡也断然不会留下让他日后有可能污秽天佛之名;若是闹大了尽人皆知,哈,那就有好戏看了。”


 

楼至韦驮却说:“质辛既出吾身,是吾之罪孽,吾不会否认,你拿他来要挟我,大可不必。”


 

冰无漪说不清楼至韦驮此刻看着质辛到底是怎样一种眼神,心中一叹,又说:“虽然如此,但没有到那个地步,何必做最坏的打算?你也不愿贸然再起干戈,不然你不该往这边走。现在如果在这里与我动手,引来其他元厉,即使你最后成功逃走,不但质辛的存在暴露,也表示你不降的态度明确,你让裳璎珞那边如何自处,到时候烽火重燃,生灵涂炭,这就是你天之佛守护苍生的行为吗?”


 

“厉族先前屠戮全境,杀人饮血,从来不论平民还是武人,甚至同属一脉的妖族和魔族如今也几近灭亡,这个时候却来劝吾考虑天下苍生,真是笑话!”


 

冰无漪心中又一次痛骂那群粗鲁野蛮的同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圣王既然志在天下一统,就不会再允许群厉再如过去那样行事,如今在朝者泰半人族,万教归心,妖族魔族自封于旧地,不再为恶,佛乡亦在寻求长久和平的发展。”


 

“是吗?”楼至韦驮冷笑道。


 

“只等你天之佛表明态度,矩业烽昙等人再不成气候,到时候佛乡俘虏自然可以重获自由。”


 

楼至韦驮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冰无漪见他已有动摇,接着说:“我们不会杀你,你虽然失了太素之剑,命格却没有变,杀了你,太素之命另行转移反倒不妥,何况有你在手,天下佛门都会有所顾忌。”


 

楼至韦驮沉默一会,道:“可,不过天佛原乡随时可以收回吾天之佛之称号,纵使吾不死,你又怎么知道天命不会引导太素之剑回到吾手中?”


 

“这就不劳至佛操心了!五剑不齐,五剑者不至,一切终究是枉然,哈,就如同五年前无尽天峰一战。”冰无漪笑了一声,又说:“缎君衡发现不对了,回到岸边吧,他已经在等我们了。”


 

画舫终于又开始移动。


 

达成一致,冰无漪松了口气,小孩在他怀里坐了一路,这时才感觉到大腿僵硬。他动了动身体,把质辛捞起来,抬头去看楼至韦驮。对方偏头看着江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风拂动白发,露出鬓边舍利金珠,宝光粲然。


 

“就要和他分别了,你不再抱抱他吗?”冰无漪问。


 

楼至韦驮转过头,质辛歪头靠在冰无漪胸口,沉沉睡着,大概也没有做梦,脸上不见悲喜。


 

“不必了。”他又转过头,不再看一眼。


 

唉,冰无漪在心中偷偷叹了口气。


 

越靠近岸边,那道紫色的身影便愈加清晰。缎君衡站在那里,表情不复轻松。


 

“砰——”游船靠岸,缎君衡摆出微笑迎道:“在这里遇到冰无漪公子,真是太巧了。”


 

“哈,确实很巧。”若非这次来找天之佛,他都不知道中阴界与厉族交换条件不成,竟然有意通过天之佛直接接触佛乡。


 

楼至韦驮背对着缎君衡,这时突然开口说:“把质辛交给缎君衡。”


 

“嗯?至佛?”缎君衡一惊。


 

冰无漪抱着质辛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船头,又停下来,问:“你真的不再抱抱他了吗?以后或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带质辛去中阴界,不要让他再回苦境。”他端坐在船上,头也没有回。


 

冰无漪走到缎君衡面前,两手一伸:“交给你了,缎灵狩。”


 

缎君衡接过质辛,小孩还没醒来,却仿佛在梦中有所感应,竟有两行泪流下,落在缎君衡手上。


 

冰无漪回到船上,操控小船离开,在万顷碧波上越漂越远,像一片叶子淹没于无尽的时间。


 

缎君衡抱着质辛站在江边,说实话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这一切,厉族的行动远远快过他的想象,差一步就能到达的天佛原乡这个时候看来已经没有拜访的意义。


 

那个人雪白冷漠的背影深深印在他脑中,他相信这本不该是楼至韦驮的决断,但或许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他又该怎样和质辛解释呢?你终于可以安心了,天佛再也不要你了哈哈哈?他深深叹了口气,抱着质辛回转中阴界。


 



 

似乎上天也有不安,万里晴空突然转阴,细小的雨丝簌簌而落,对赶路的缎君衡来说十分恼人,一手抱孩子一手打伞,胳膊都要断了。幸好靠近天佛原乡,路上有几个废弃的庙宇,避雨总是够用的,缎君衡又见到一个,匆匆躲了进去。


 

路上质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母亲不在身边也没有吵闹,只是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缎君衡把质辛放下来,嘱咐他不要乱跑,然后清理出一块空地,又燃了一堆火取暖。


 

“质辛?”他准备好这些抬头招呼质辛过来,却看见质辛仰头望着一尊积满灰尘的旧佛像,拈花而坐,面孔柔和慈悲,眉目有几分让人熟悉的感觉。


 

是天佛像。


 

“至佛本不愿离你而去。”他走到质辛身后蹲下来,轻轻抱住他,“他身份特殊,把你带在身边于你于他都会有很多麻烦,方才应该是那个厉族变成我的样子骗过了你和至佛,然后以你为人质要挟至佛,不要怪他。”


 

“那,母亲会怎样?”质辛声音带上哽咽,有一些颤抖。


 

“至少不会死,甚至可能要好好供奉,这个时候杀了投降的天之佛对厉族有害无益,只是不得自由。”他答道。


 

“是我的错。”质辛举起手擦擦眼睛。


 

缎君衡安慰道:“当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如果年幼和亲情也能成为怪罪的理由,那道德人伦何在呢。”


 

“如果我足够强大,就不会成为母亲的拖累。”


 

缎君衡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抱着他。


 

不是这样的。天之佛有再强大的武力,斗不过天之厉的命格;天佛原乡做再多的准备,意料不到太极之气逸散的结果;而质辛的存在,本就是苍天最大的恶意。天意天意,分明天是故意,时也命也,总有些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远远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从某些角度来看,现在这样甚至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至佛把你托付给我,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了。”缎君衡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有一个哥哥,也是我收养的义子,他叫黑色十九,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嗯?”


 



 

外面雨势渐大,佛殿内滴滴答答的声音连绵不绝,质辛靠在缎君衡身边,昏昏欲睡。


 

一个顶着蓑衣的小孩冲了过来,拖了一路水迹,他在廊下扔下外披,脱下沾满污泥的草鞋,小心踏进佛殿。


 

进来之后见到靠在柱子边上取暖的缎君衡父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走到天佛像前,用衣袖擦去供桌上的积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恭敬地放在上面,然后后退两步跪在案前,双手合十,嘴里小声说着什么。


 

那孩子比质辛大不了多少,又瘦又小,衣裤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水,闭着眼睛,神态虔诚安详。


 

质辛受到打扰,慢慢清醒过来。他看着那个孩子,心中说不出的难受,释教传承遭逢大难,如今七零八落,尊为天佛的母亲受制于人,现在自身难保,那孩子能祈求什么,母亲还能保佑他什么?


 

缎君衡见他清醒了,拍拍质辛的肩膀,小声对他说:“那孩子在向天佛为自己的母亲祈求长寿。”


 

质辛睁大了眼睛,缎君衡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他:“你也要去求吗?”


 

“我才不要。”质辛扭过头。他看着那个跪在天佛像前小小的一团,眼中不由自主地感到酸楚,偷偷吸了一下鼻子,却见天佛像微微发光,一滴金色的眼泪从那旧石像眼中落下来,滴在那小孩供奉的东西上。


 

这下连缎君衡都身体一正。


 



 

“原来天之佛也会流泪啊。”冰无漪眼尖地发现楼至韦驮脸上一闪而过的水光,不自觉笑了出来,“我越来越好奇了,能否告诉我质辛的父亲到底是谁,本公子嘴巴绝对严密,既然答应你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质辛的存在,那这个秘密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与你无关。”楼至韦驮低下头,不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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